公元前99年,46岁的司马迁面临人生最最艰难的选择:生存还是毁灭?
让我死,我偏不死
因为在朝堂之上替战败被俘的好友李陵辩解,46岁的司马迁被早就看他不顺眼的汉武帝刘彻处以死刑。根据汉朝法律,摆在司马迁面前的有三条路:一条是自杀或被示众砍杀,当时象东方朔、李广、司马相如、朱买臣、窦婴等名人都选择了自杀;一条是拿50万钱粮抵罪,但司马迁家穷无分文,亲戚朋友也不是大款富豪;第三条道是专为文人和艺人而设,接受割掉生殖器的腐刑而获得自由。
司马迁在《报任安书》中曾说,耻辱没有比遭受宫刑更重大的了,是侮辱到了极点。在汉武帝看来,有些名望的司马迁也一定会不堪受辱而死。但司马迁没选择死。他认为,自己的人生目标还未完成,还不能死。于是,他接受了腐刑。在没有麻醉药、消炎药、止痛药的当时,司马迁所受痛苦可想而知,更何况他还落到了名声很臭的酷吏杜周手里。
带着身体和心灵的伤害,司马迁执着的选择了生。
你不让写,我偏要写。
身为史官的司马迁经常把写好的部分人物传记给老师东方朔看。这东方朔是当朝学术界权威,文化界领袖,史学界泰斗。看了部分传记,他惊叹连连,逢人就讲,司马迁作品将会成为传世之作。 爱炫弟子的东方朔很快为司马迁找上了事。
汉武帝知道司马迁给历史人物写传的事后,非要看一看。司马迁只好硬着头皮将始皇本纪、项羽本记、高祖本纪送给汉武帝看。汉武帝很欣赏始皇本纪,但一看把本朝敌人项羽写的那么英勇悲壮,心里很不高兴,再一看写自己祖爷爷刘邦的高祖本纪毫不避讳,直书刘邦年青时喜欢喝酒贪色,诈吃诈喝经常闹事,危难时推自己的儿子女儿下车,困境中要与项羽分吃自己父亲的肉,心中大怒,但又不能直接发作,因为这都是有据可查的史实。于是传话司马迁,到秦为止,禁写当朝,特别是现代历史,留给后人写吧。
听到皇帝的旨意,司马迁仅口头同意,转身便挖了个地下室,在更加隐密的环境下偷偷写作。同时,执着的司马迁还加大了这一段历史的记载。《史记》全书52万余字,仅楚汉相争和汉初时期,司马迁就写了30万字。
写成了,还送你看看。
公元前91年前后,50多岁的司马迁完成了倾注40年精力和血汗的130篇、52万余字的巨著《史记》。写好了,执着的司马迁还打算把书给汉武帝看看。只是精明的司马迁知道,汉武帝一定不会让书流传于世,于是他偷偷书写了二份,一份藏于女婿杨敞家,一份交给朝庭。果不其然,刘彻看后大怒。只是碍于司马迁的史官身份,不敢公开加害,最后命人偷偷暗害。这也造成了历史上司马迁去世年代不详的事实。
司马迁的精明在50年后起了作用。在汉宣帝时,司马迁的外孙杨恽被封为平通侯,他看到当时朝政清明,想到他的外祖父司马迁这部巨著正是重见天日的时候,于是上书汉宣帝,把《史记》献了出来,从此天下人得以共读这部伟大的史著。
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,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。相传司马迁2岁时,只要听妈妈一讲猫猫狗狗的故事,就又哭又闹不安静,爸爸司马谈是历史学家,给他讲管仲孔子的故事,司马迁就会听的津津有味。执着于历史,结晶成《史记》。五千年历史,三千年他说了算。司马迁真神人矣。
位于韩城市的司马迁祠,因毛泽东在《为人民服务》一文中提到了司马迁的名字而免遭文革毁坏。来到司马迁祠,其墓前的柏树树身旋转,似扭住一股劲勇往直前,迎难而上。其墓上的柏树也是分成5支伸向四周。司马迁去世2000余年了,其人生前有个性,其物亦相似。
对司马迁老先生的执着,我算是服了。 |